文丨二十三 “做一部好的电影需要的精神,其实和哪吒身上非常多的特性是共通的。” “哪吒花了三年多才出生,但他一生下来就风风火火,这就像我们做电影一样,做剧本时需要耐心,进入电影制作时要有热情和行动力;同时,还要像哪吒一样敢于挑战旧套路,并且具有牺牲的精神,为好作品我们要敢于突破,不要太计较个人得失;最后,才能像哪吒在莲花上的重生一样,在做电影的磨练中提升能力和人格。” “所以(哪吒兄弟影业)这个名字,是比较能体现我的理念的。”《大世界》制片人、哪吒兄弟影业创始人杨城向壹娱观察(微信ID:yiyuguancha)解释了公司名字的由来。 《大世界》作为哪吒兄弟影业的第一部作品,在杨城看来,尽管票房“并不理想”,但无论从作品本身还是做这部电影的态度来说,都是符合“哪吒”风格的。 “它会挑战到一些缺乏当代电影观念的人,这些都是可以预见的” 《大世界》的出现,可以说是直接把普通观众与职业影迷分成了两个对立面,200万票房成绩对面站的是一众专业影评人的力挺。杨城认为,这部电影已经完成了它在艺术上的使命,且创造了多项华语电影新纪录,但是对于市场来说,“这是一个挑战、一次拓荒”。 “它会挑战到一些缺乏当代电影观念的人对动画电影的认识。这些都是可以预见的,但我觉得恰恰如此它才有做的价值。”杨城对壹娱观察说道。 一个人,三年多,四万张原稿——这是导演刘健创作《大世界》相关的几个关键数字。 杨城曾向媒体回忆过,第一次去到刘健工作室看到的场景: “一间狭小的屋子,一个桌子,一把椅子,一台电脑,一个绘图板,他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用三年的时间把电影做出来。我有些吃惊。仔细看了他的绘图板,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划痕,凝固的是时间的痕迹,那一刻我非常感动。” 留心片尾字幕的话就会发现,电影从制作到宣发整个团队加起来不过几十人。据杨城自述,这种“作者动画”不管是动画大师宫崎骏还是今敏,都会有一个稳定的小团队。但是,刘健导演却把“个人化”做到了极致,一开始是“无知者无畏”,但现在他已经习惯了。 正是这样一部作品,成为了新世纪以来第二部入围柏林电影节的亚洲动画电影,上一部是宫崎骏的《千与千寻》,至今已16年。 在电影中,中国美术学院副教授刘健导演运用了许多中国画的技法,这与他早前学习中国画的经历有关,这种吸取了本土营养又很国际化的创作风格,给不少海外电影人带去了惊喜。一位戛纳选片人曾评价,“这部电影具有非常强的当代性”。 杨城透露,《大世界》在海外的销售情况非常不错,“中国电影在海外其实挺难卖的,但有一个新鲜的东西出来,他们就有更多的关注和期待”。 不过,“新鲜”这个特点,也成了一把双刃剑。“新”让影片在国内票房遇了冷。 在过去一年里,中国动画电影的七成票房都是由进口动画创造,上映过的39部国产动画里面,票房破亿的仅有4部,分别是《熊出没之奇幻空间》《十万个冷笑话2》《大卫贝肯之倒霉特工熊》《赛尔号大电影6:圣者无敌》之类IP改编动画——类型局限、盲目模仿、受众低幼成为了限制动画市场发展的主要原因。正因如此,杨城在看到《大世界》这样一个具有犀利表达,风格独特的“成人向”动画电影项目时,就眼前一亮,很快决定要加入。 杨城向壹娱观察(微信ID:yiyuguancha)表示,他对《大世界》的定位是:一部给有一定社会经验和艺术欣赏水平的成年人看的动画电影,一部有类型片色彩和黑色幽默气质的艺术片。 市场已经许久未见新面孔,当这样一部“新鲜”的作品出现的时候,它所受到的争议同样是前所未有的。 谈及影片截至目前的市场表现,杨城语气平淡,态度却异常坚定地说道:“一个制片公司在市场上的成功,我觉得不用太追求一步到位,只要一直在做好电影,就会有机会。” 这种淡然的背后,也是杨城建立哪吒兄弟影业的初心,即“专注于开拓(中国电影)市场的空白地带”。 “我们的制片方向是做一些有差异性的内容,就是我们认为现在市场上空缺的或者说是在中国已经很久没有成功作品的某个类型,会往这个方向去开发项目。我们做的电影都有一个共同的地方,就是一定要让它在当下的市场里面是有新意的。” 据了解,目前他和刘健导演合作的下一部动画长片《上大学》已经开始筹备,但题材和风格都会有变化,是一部青春成长的题材。除了动画类型之外,他们2018年也会和青年导演闫啸林合作一部家庭电影《难念的经》,将是一部“有艺术品质、有所表达的、同时能引发共鸣的”作品。 “青年导演其实更需要跟自己同龄的制片人搭档” 2017年12月10日,是哪吒兄弟影业和大众的第一次正式见面。 哪吒兄弟影业的第一场发布会,与其它电影公司动辄数十部的片单发布会不同,哪吒一上来便直接给自己设限,“每次发布绝不会超过两个项目”。除外,现场还推出了包括“哪吒影评奖”、“玲珑塔”华语短片电影促进计划项目和一份“青年导演生存状态调查报告”。 其中,正切中当下热点的“青年导演生存状态调查报告”引发了不少业内人士的关注。在杨城看来,这个市场对青年导演的追逐已经成为一个非常明显的现象,但关于这个群体的报道却“都有些问题”——“要么就是搞的特别苦情,好像这是一群被欺负被耽误的天才,要么就是那种只看到成功的(导演),却没看到不成功、或者说正在努力挣扎的,所以有些报道又会搞‘封神’,做成像追星一样的报道。” “但事实上,这个群体非常多样且丰富,大家需要对这个群体有一个更客观、直接、全面的了解,所以我觉得既然没人做这个事情,我认识的青年导演又多,就我来做好了。” 目前已经从事制片工作六年的杨城,此前曾参与的《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有人赞美聪慧,有人则不》《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等影片皆是艺术电影的口碑之作。通过与不少青年导演的接触,他认为,随着行业的迭代,“青年导演其实更需要和同龄的制片人搭档,因为前辈们太忙了,也未必能真的在一个频道对话。但是有志于成为专业制片人的不多,能真正具有专业制片人能力还跟他们同龄的就更少了。” 在他看来,中国电影实际上是“非常标准的导演中心制”,成熟的导演或者说已经成功过的导演,权力是非常大的,“因为目前整个行业还处于前工业化的状态里,在这个阶段,导演往往必须发挥更大的作用,所以他们会要求自己在创作上的权力更大,这个也是非常自然的。” “但是基本上,不会有特别不愿意跟人交流的导演,他们大部分都需要别人能尽量地帮到他或者说启发他。对于我来说,由于在电影学院文学系读研以及参与专业电影媒体和影展的经历,会让导演更加信任,更能和他们对话吧,所以我和导演聊创作是比较多、比较深的。”制片人有很多种类型,对于说话有些腼腆,自认不擅长社交的杨城来说,他更希望成为“创作型”或者“开发型”的制片人。 “现在产业的核心是内容,有好项目,组盘子或者运作的事情其实不难,所以我不会停留在这个层面。”杨城说道。 去年,这家仅仅成立一年的年轻公司凭借《大世界》《空山异客》两部作品,成为了国内第一家同时有两部作品入围柏林国际电影节的电影公司。时隔一年,哪吒兄弟影业的新项目《上大学》和《难念的经》又同时入围了亚洲地区最老牌的电影创投平台HAF(亚洲电影投资会),成为第一家同时有两个电影项目同时入围HAF的制片公司。 杨城对壹娱观察(微信ID:yiyuguancha)表示,中小成本的电影依然是接下来的制作方向,公司将致力于持续推出“兼具类型创新、思想表达、情感力量、社会话题性和市场可能性的作品”。 同时,他们也排除了做成“资源导向型”制片公司这个选项,“如果我们可以依靠在剧本上提高十分来赢得应有的市场成绩,我们肯定不会靠大投资、或者流量明星来达到这个目的。” |